书人·书衣·书箴

2014年12月6日

读傅月庵的《书人行脚》,知此书内容原为某网站栏目而作,名为“书人公听日记”,作者每周一篇,“有事刚长,无事跳过”。

何为“书人公听日记”呢?作者在后记中说:“书人者,以书维生之人也。醒即抓书,如厕读书,等车看书,上班编书,下班买书,灯下找书翻书写书……因其事事皆书,故不能不有所感,闲闲记去,不求其专,不忌人窥,是为‘公听日记’”。

书人之解,令我对书人着实羡慕,据此算来,我只算书虫啊!每天只待妻子和女儿睡后,有这么一两个小时与书为伍,浸于其中,实感幸矣!

 

2014年12月7日

   一、读孙犁的《耕堂杂录书衣文录》,序言中说“蝉鸣寒树,虫吟秋草,足音为空谷之响,蚯蚓作泥土之歌。当日身处非时,凋残未已,一息尚存,而内心有不得不抒发者乎?路之闻者,当哀其遭际,原其用心,不以短促零乱,散漫无章而废之,则幸甚矣”。

  此文录,为作者文革时期被批斗后,整理藏书,“消磨时日,排遣积郁”之作,今读来,其文趣依然沛然,其际遇使人心痛矣。

  二、 读孙犁的《耕堂杂录书衣文录·鲁迅书简》,作者写道“余性憨直,不习伪诈,此次书劫,凡书目及工具书,皆为执事者攫取,偶有幸存,则为我因爱惜用纸包过者。此书厚重,并未包装,安然无恙,殆为彼类所不喜。……”

此书被孙老“视为珍私”,而却为掠者所不肖,境界由此可见矣,自省吾身,如我书有此劫,我之心痛何状,不敢想啊。

三、读孙犁的《耕堂杂录书衣文录·六十种曲》,其中记“书之为物,古人喻为云烟,而概其危厄为:水火兵虫。然纸帛之寿,实视人之生命为无极矣,幸而得存,可至千载,亦非必藏之金匮石室也。佳书必得永传,虽经水火,亦能不胫而走,劣书必定短命,以其虽多印而无人爱惜之也”。

如此高论,令我感书之浩如烟海且鱼龙混杂之心,潘然有悟。

四、读孙犁的《耕堂杂录书衣文录·西游记》,提到“青年无爱护书籍习惯,经彼借阅归来,即如遭大劫,破损污胀,不可形容”。作者认为他们多非“以自己劳力所获”,便“以为日用品,阅后既随便抛弃”。此一因也,我认为多数人,皆以书为消磨时光之物,读之与不读都一样,所以视书为常物,以为藏者业也同其一样,故不珍惜也。

作者在此节并作书箴云:

“淡泊晚年,无竞无争,抱残守阙,以安以宁。惟对于书,不能忘情。我之于书,爱护备至,污者净之,折者平之,阅前沐手,阅后安置。温公惜书,不过如斯。勿作书蠹,勿为书痴。勿拘泥之,勿尽信之。天道多变,有阴有晴。登山涉水,遇风遇雨。物有聚散,时损时增,不以为累,是高水平。”

五、读孙犁的《耕堂杂录书衣文录·风云初记》,作者提及其所收藏之此书时,言此书在文革中,被“批判者持去,并不检阅内容,只于大发会发言时,宣布书名,即告有罪,且重字数,字数多者罪愈重。以其字多则钱多,钱多则为资产阶级。”

读此,我苦笑而不能语!

殿文

政治专业毕业,从事IT行业。喜欢脚下的热土,喜欢探究所在城市的相关记忆,喜欢读书,喜欢从文字中寻找乐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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